從醫生手上接過阿咪軟綿綿的身軀,牠放大的瞳孔沒有任何焦距。我湊到牠耳邊親暱地喊牠的名字,麻醉藥仍在牠體內亂竄,懷裡的牠微微抽動了一下,睜大的雙眼望著我卻找不到我。

 

懷裡抱著16公斤重的牠,回家的路上牠無意識地扭轉著腦袋,兩隻前腳無力的蹬著,我喊牠時,牠會突然停下動作,專注的尋找聲音來源,儘管牠就在我懷裡,卻仍然想確定那聲熟悉的呼喚是不是來自於我。

 

結紮的過程很快,但看到麻醉藥逐漸在牠體內發揮時產生的劇烈反應,卻讓我好害怕,我差點以為會失去牠,直到踏入家門把牠放下,甩著痠痛的手臂才稍微踏實了些。牠喝了一大盆水,隨後又吐滿地,我跟Evan拆了兩包面紙,邊處理黏稠的嘔吐物邊盯著牠曾經像兩顆寶石般飽滿如今卻成為一塊乾癟皺皮的蛋蛋猛瞧。

 

擦上優碘的患部仍然有些紅腫,牠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些什麼,顫顫的步伐踏得比以往吃力,我剪開一件毛衣套在牠發抖的身上,窩在我們腳邊牠安心了,沉沉睡去又突然驚醒,無辜的眼神裡滿是疲倦。

 

儘管知道麻醉尚未退去時,牠一定會感到極度不適,但還是覺得好心疼,挨那麼一刀還得忍受後續的迷茫,為了補償牠,我買了一堆可口的零食,還在醫生極力推薦下買了一顆貴的要命的長腳自動球。此刻,為了牠我什麼都可以做,只要牠盡快復原,回到那個活蹦亂跳四處撒野的熟悉模樣。

 

摘除蛋蛋的這一天,寒流正在肆虐每個人的衣櫥,不知道熟睡中的阿咪會不會夢見隔壁的米格魯小姐?夢裡的牠們親密的對話會不會從消失的兩粒開始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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